命运,在界限之外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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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幕 流浪者


从几乎无尽的暗夜中醒来时,我的身体几乎是快要散架的。

已经不记得这是我切入层级的第几天,切入时所带的食物和水消耗殆尽,通讯设备在这个鬼地方也失去了它存在的意义。我只能缩在一间潮湿阴冷的木屋里,小心翼翼地张望窗户外焦黑、满是划痕与生锈兵器的土地与杂草丛生的池塘。

这个该死的层级很危险,但这片荒凉的土地很安全。

层级本身是安全的。窗外焦黑的土地并不会像前厅的流沙或者后室的某个沙发一样让你在物理层面上深陷其中,那些看起来有些年代的武器真的只是死物,偶尔刮起的黑风也只会吹得你一脸沙土,远处池塘的水也可以安全饮用,只是因扭曲的作用变为了茵陈。我之所以说它危险,有一大半来自于天空上代替了日和月、从未停止转动的巨大轮盘。

“见鬼,那东西又开始发光了!”

在我的注视下,天上金橙色的轮盘开始逐渐提升自身的亮度,从最初只是发着如薄雾笼罩中的晨曦一般的微光,到足以使这个层级亮如白昼、不可直视的炫目金光。

我向那些后来切入这个层级的倒霉蛋们提个醒:在后室,有耀眼光芒的东西并不总是那么的友好,就比如某种有夸张笑脸的实体或老想给你做智商测试顺便消个毒的前厅恒星复制品。在这里也是一样,每当这玩意儿发光,就有一些……呃,随机的、不可预测的事情发生。当然,这些事情并不总是坏的,就像后室中那些发着光的向导精灵一样,我就是在这东西上一次发光的时候找到的这个屋子。但我还是不希望再来一次,毕竟幸运可不总会眷顾我——一个在Level 999忏悔后,稀里糊涂来到这里的普通流浪者。

事实证明,女子的直觉大多是准的,这一次并没有任何神明——前厅的或后室的——垂怜我,因为我隐约看见在轮盘中心出现了几个黑影,它们是如此模糊以至于我此时还无法看清它们的全貌。

待它们从天空降落时,我不禁为自己不应有的好奇心感到后悔。

那是几只无法用前厅任何定理解释的实体,我甚至更愿意说它们只能在久远而又意义不明的神话里存在。四只青灰色、质地远观如水苍玉的实体打了头阵,它们都有着似人的躯体,但四肢关节处都极不自然地扭曲,也正因这点,它们的走路姿势都显得十分怪异。庆幸的是,这四个畸形种在降落的时候无一例外的背对着我,就像我抽到末等奖后老板可怜我,从而赠送给我的一个安慰品,尽管这个安慰品只要一回头就会如虚张声势的脆弱琉璃般碎裂。

怀揣着这种想法,我的手不禁从窗框上下滑,又在突然间的异样触感间停止。

我低头看向这种感觉的源头——一个不知何时也不知为何卡在两块木板间缝隙的金属片,上面似乎还刻有文字。我费劲地把它从木板之间拔出,也看清了上面的内容。

"To my dear Anfeliche. ——ROTA"

“给我亲爱的……什么?”

我凝视着这句话,脑内仿佛出现了一种奇怪又难以理解的即视感。

我正思索着这句话出现在这里的意义,忽而就听得几声“啪嚓”,像是什么东西破碎一样。抬起头,我便知道,自己琉璃般的的安慰品大抵是碎了。

在这如同困蛙之井般的窗框外,四个畸形的实体全都回过头来,尽管身体没有一丝一毫的活动迹象,那四张脸还是正对着我——一个好奇心过重的流浪者、无帘可卷的卷帘将。

下一秒,四实体中头长得最像人的那只抬起手指向我,几乎同时,旁边的鹰头实体用它尖利刺耳的鸣叫拉响了警报,剩下的两只——牛和狮子——一齐朝我冲撞扑咬过来。也许是惊恐,也许是大脑因恐慌而同机器一样发生了过载,我不自主地昏了过去,手里的金属片也已经被我捂出了异样的高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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