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之羽 - “贫鸦之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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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远处的信众聚集点冒出滚滚浓烟。随着那建筑坍塌下去，烟升得高了一些。

当时，我甚至没法理解自己看到的灾难一场。人们从废墟里往外爬，然而他们不久就死了。有些人从前门的火堆里往出跑，但到外面时却已成了一团灰。

其他信众的命运，我似乎已勉强脱离了。我突然想知道，这一切是不是真的结束了，我对这些信众这么长时间的服务，是不是终于迎来了一个结局。想到这里，我有种异常的兴奋感。我已准备好脱离信众和他们制定的那些规则。我厌倦了为他们杀人处决，厌倦了每日必行的痛苦工作。

我正幻想着摆脱他们后要做些什么时，蓦然注意到一个身着长袍的男人从远处朝我走来。 毫无疑问，他肯定是袭击中的幸存者。而据我所知，他可能是最后一个信徒了。现在，我唯一要干的事情就是把他杀了，这一切也就结束了。

随着他一步一步向我走近，我认真地考虑起这个想法。但紧接着，我又回忆起为信众工作的初衷。回忆起哥哥死后的那几天，我独自一人在商人之家的一间小屋里忍饥挨饿——直到青鸟神父找到我，提供了一个团体里的职位。

我皱起眉，把手从枪套上拿了下来。也许，我还有个承诺要遵守呢。

他走到我面前，告诉我说，那些幸存的人们，计划搬迁到后室机器人科技无法触及的地方。

——我们要去商人之家了。

贫民区是个极度不适宜久居的地方，这我亲身所感。商人之家入驻以后，最繁华的一些地方，就累积了许多废弃的杏仁水，形成大片的霉痕。这些痕迹越长越大，直到商人之家的中心区域长满霉菌，充斥疾病。于是，那地方就变成了他们现在说的贫民区。

公牛造完、轨道建起来之后，没有人再需要穿过贫民区，去往商人之家的另一边。就这样，贫民区变得冷冷清清。到现在，也只有一些黑帮和失落一族才会在其中穿行。

贫民区的四面八方，都贴着又旧又粗糙的宣传海报。这些是 M.E.G. 和分裂者组织1为自己争取支持用的。这两个团体打着一种假仗，谁也没准备好与对方作战。

随着时间的推移，商人之家被分成了两个部分：东部，支持分裂者；西部，支持 M.E.G.，或者它的遗产。贫民区位于城市的正中间，它代表着两方中间一种奇怪的中立立场。

B.N.T.G. 一如既往地声称他们和整个城市在冲突中保持绝对中立，但几乎所有人都明白，他们只是在等着看谁能打赢。就我个人来说，我从来不太关心这个城市的政治状况。只因为圣所在西边，所以大多数人都以为我和信众支持M.E.G. 。实际上，我觉得我们之中没有人真正在乎这些事儿。谁能先干掉后室机器人科技，谁就够好。

走到霉菌比较多的地方时，我戴上了市场买的用旧的呼吸面罩。我还看到，远处有一些失落一族的萨满在交谈。如果数据库没错，这些人就可能知道 John Lawgorne 的身份和去向。

那三个萨满正在和一个拿着包裹的女人讨论着什么。我向他们靠近时，他们立刻静了下来，其中一人跟着女人离开了，剩下几个还站在原地。

“你们好，我是信众的审讯人。我能不能跟你们谈谈前段时间来过的一个人——假如你们知晓的话？”

其中一个萨满笑了，并开始礼貌地回答我。

“我们知道所有经过这里的人。不过，最近来我们这的人不多。”

“很好。那请问你们最近有没有见过一个信徒，就是，像我这样的人?”

那萨满摇了摇头。“如果有人带着青鸟标志经过这里，他会把它藏得很严实。”

我给他看了看John Lawgorne 的照片复印件。“那么，你们见过这个人吗? 他告诉你们关于团体的什么事了吗？”

他拿过照片，仔细打量了一下。“是的……我确实见过他。他不久前来过这里，说自己叫‘鸦’，请求我们保护他。”

鸦。他肯定以为这样就能掩匿他的踪迹，又或者，这名字在失落一族那里象征着什么东西。

“我可以带你去找这个人。他就躲在离这儿不远的地方。”

“你不是说他受到你们保护了吗?”

“他要求我们保护他了，但是被我们拒绝了。我只希望你不要在这制造更多的混乱。”

“我当然不会。”

我们开始慢慢地穿过贫民区，向要杀的人走去。那萨满身上带着一种可以“净化空气”的香束，至少对他来说是这样。我几乎看不清贫民区黑暗又布满尘土的走道，只能用他燃烧香束发出的光来引以穿过这个地方。

贫民区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失去了光照。虽然失落一族的人仍然住在里面，但 B.N.T.G. 拿“以后要用”为借口，把所有剩下的灯泡都拿走了，于是他们就这么被留在了黑暗中。我为那些还留在这里的人感到难过，但却一直不太明白为什么失落一族还没有离开。也许这个地方曾经对他们很重要吧。

我们在贫民区最密集的地方走了一个小时，直到到达 John 藏身的地方。我看到他的小茅屋就立在远处，萨满停下脚步，对那小屋一指。

“我只能带你到这儿了。我不想参与这场屠杀。”

“我向你保证过，我什么也不会对他做。”

“我知道，但是，这座城市里的人都一路货色。你们所有人都在这片土地上征集抢购，行盗贼之事，还肆意杀戮。你们的下场，都一样。”

说完，他就向来时的地方走去了。我转向John，朝他的临时根据地走去。走近了一点，我看到屋里的灯熄灭了，John 从房子里走了出来。我举起枪，对着他，但又意识到他正举起双手，表示投降。

“我求求你了，别这样！”

“你不逼我我就不会。”

“你听我说——真的，你听听我说——”

我掐住他的喉咙，把他摔在窝棚上。

“Steven Hugh 到底在哪？”

他使劲地梗着脖子，不让自己抽噎出来。“他去——去了治安队的——基站！他去那儿了！他——”

“你这是废话。他为什么要投奔 B.N.T.G.？”

“我们想的都一样，都发现了一些事！得说回到那次袭击，我们——”

“这些我不管。现在我要把你送回到信众那儿去了，你没得跑了。”

“别，不要！我不想回去，我求你了！”

有那么一瞬间，我很同情他，我也不太想回去。但然后，我想起我来这里的初衷了。我想起了我的哥哥。

“麻溜的，给我起来！”我把他拽起来，向前推着他的身子，逼着他走。

他把手伸进口袋，掏出自己的枪。我本来以为他要拿枪指我，但马上我就意识到他要自杀。

“不，别这样做！”

“不然呢？不然你就要拔枪干我了，是不是？我现在可知道这信众都是什么货色了！”

他的眼里开始漫出眼泪。

“我现在知道了……”

他畏缩了一下，然后，枪响了。他一下倒在地上，死了。

我之前从没见过这些人这么做。不管他和 Steven 发现了什么，那对他们来说都应该很可怖。我在那儿站了一会儿，想着去哪里才能找到 Steven，这时我想到，治安基站离贫民区不远。

我觉得自己能在那找到要找的人。我怀疑他和 B.N.T.G.的人藏在一块，但这不过是我唯一的线索罢了。

治安基站在商人之家的西边，离贫民区很近，所以他们可以在需要时迅速把军官派到东部去。他们我谁都不喜欢，但我别无选择，也就只能问他们 Steven Hugh 的下落了。

我越过金属前门，治安基站尽收眼底。这儿周围的地上，散落的净是报纸，一张张桌子在囚房里怠惰地移动着，醉醺醺的人从一面墙躺到另一面墙。正当我扫视着这里的景象时，就在右边，一个警官趁我不留神，把我的枪从枪套里拿了出来。

“这个，我就先没收了。欢迎来到治安基站。”

作者、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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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人之家工业革命设定故事杰瑞的信众青鸟神父
页面版本: 9, 最后编辑于: 30 Apr 2024 1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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