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点
[qí diǎn]
- 一类被模型推测为宇宙大爆炸事件以先的存在(现象),且被认为包含了宇宙一切能量与时空。紧随奇点后的下一瞬间为普朗克时期1的部分,也是宇宙历史的最早期。
- 一个基于假定而成的时间点,在该时间点上,技术不可控增长且无法逆转,这导致人类文明发生不可预料的变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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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曾发生过一次爆炸,时间和空间在大爆炸那一刻诞生。
从前曾发生过一次爆炸,有个星球在爆炸后诞生并开始自转。
从前曾发生过一次爆炸,生命在爆炸后繁衍生息。
后来又发生了一次爆炸,那将是我们的最后一次爆炸。2
——小岛秀夫
碎石在午后烈日下闪闪发光,一对兄弟在田间辛勤劳作,一个在放牧牲畜,另一个在照料植物。桃红黑曜岩如鱼钩般紧紧吸引了哥哥的目光,蛰伏在他的脑海中。这就是他所面对的现实,他是最年长的,这点拉扯着他翻江倒海的心情。尽管他身居高处,资历颇深,然而上帝却偏爱年轻的弟弟而非哥哥。为何?难道他不该更受人尊重吗?难道他不该更被悦纳吗?难道他不该更辉煌伟大吗?
人类不曾因憎恨弑人,他们杀戮是因着自身需要,因着要求,因着防御或因着生存。那也就意味着现在,当该隐用他手中的红石狠狠地敲碎亚伯的额头时,亚伯便一命呜呼了,就如同野兽、灾难和恶疾曾对人类做的那样。当有人问他怎么了时,该隐说道:“我不确定,我又不是上帝。”3
人类还处在摇篮时期,可即便如此首先走出摇篮的却并非艺术、文学或数学。在这个种族诞生后不久,人类便爆发了战争,随之而来的,一个新的概念诞生了。
那时候这种观念还在蛰伏着,少会展露出来。一时愤怒、一阵嫉妒,然后就又归于沉寂。这个理念多多少少都是出现在和平时期,而且长远看来,它颇具讽刺意味。正好相反的是,曾经有那么一段和平紧跟战争的时期。在混战这一概念发展起来后不久,它成为了典型例子。这种理念就是:曾不合群的少数常成为多数,而从被视为多数的逐渐离群成为异类。
我们曾创造用于割谷子与杀牲畜的工具不久就同样被用在人身上,相反地,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自我防卫,以不至于被他人用这些工具所害。就像那块石头一样,地球被以人类的方式塑造和装饰,人类便可以用武器去砍切,刺穿或痛击它。尽管这些穿戴盔甲的人类家乡各异,相貌各异,并且使用这些武器的方法千差万别,但人类集体理念明白懂得了一切,所有人类都视为一个整体,他们的形象或身材并不重要,因为人们很少看到在盔甲之下的东西,事实上,人们看到的形象是钢盔铁甲,而且不久,战争的形象就在骑士身上诞生。
你可能会惊讶于理念能思考,因为它们就是他们自己的思想。为了打消你的疑惑,你得明白如你我一样会思考的东西也会被更伟大的东西所思考出来的。一个思想思考一个能思考本身的思想,而这个能够思考本身的思想又转过来对许多事物进行思考。但这个思想会思考的少一些,作为与更伟大的思想与更多思考的对比。
“哥哥,你为什么目的而做事?”一个思想对另一个说。他们一边交谈着,一边向我们这里窥视。
“这是哪类问题?妹妹?”多年前Qayin的那个想法如今在回答这个问题。
“万物皆有目的,你我就是万物之一,我已经在这方面思考良久。”
“那么告诉我,妹妹,你为什么目的做事?”
“我,当然了,我使头脑重焕生机,就如同休息能让身体恢复活力。我激起灵感,我也反过来由灵感而成。”她说道,为自己的理念而自豪。
“的确如此,我想。我没有总是想着这类的事。”骑士托住下巴说道。
女人的身影走到骑士身后,从左到右在她耳边耳语:“那就想一想吧,亲爱的哥哥,然后你就回到我这里去。”于是他就这么做了。
他在此深思,看着他为人类所做之事。他看着冲突到他这里寻求他能提供给他们的答案。在归回到他妹妹那里之前,他花了一整个时代的时间去思考这个问题。他妹妹的形体还没有凝聚起来,而且当他交谈时,她不知不觉间展开了庞大的羽翼。
“我已经深思熟虑过了,我知道了我的目的。我是冲突的结果和推论,就像你是灵感的结果和推论。冲突塑造了我,而冲突也由我解决。”他骄傲的站在这个结论上,举起他的佩剑向天空。
“很好,哥哥。如人类的教诲所述,意义给你目的,目的给你意义。只要你我有目的,我们将永生。”
过去的四年对骑士而言并不容易,他的骑士精神消退了不少,他的荣耀扭曲并被玷污,他的毅力在人类意图的沉重下屈服。那是在这个理念一生征战中的第二个“奇点”事件之前发生的,这个奇点危害极大。击倒那个伟大骑士的人会是“小男孩”,那把为由粒子而非合金制成的长剑,它被造出是为了发展冲突而非解决冲突。就如同阿特拉斯4一样,当合金羽毛从天而降,并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时,骑士肩负整个世界。
骑士会想起她妹妹多年前说的话,并回头看了看她一眼,咳了一声,叹息于那些被称为后现代主义和资本主义的东西在她肺里生根发芽。他这次羞愧地低下了头,将世界的冲突留在他曾站在的地方。他从那一堆中后撤一步,看着剑抛起来旋转着,他在盔甲间最后一次接住那把剑。他解决世界冲突的工作结束了,他将自己的剑拖在身后,一直拖到一个小山丘后,一个他可以在此安息直至世界尽头的地方。他挖下一个洞,将剑插在上面,自己躺在剑影长眠了。在附近他留下一个碑,是用和剑相同的金属铸成的,上面刻下墓志铭:“为尔欲冲突之终,缔造吾冥冥定数”。在那,他睡着了,直到泥土侵蚀,尸骨长出新草,直到世界遗忘掉战争还有意义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