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根据大量文献材料记载,克莱·黑吉克·坡是魔神瓦沙克的第一使徒。这也被认为是其印记与异常能力的源头。
克莱·黑吉克·坡和布雷尔·埃德加从刑侦部走出。
埃德加:不得不说,你的证词简直天衣无缝。
坡:(沉默不语)
埃德加:可是我还是有一点不明白。
坡:嗯,警长?
埃德加:那个洞悉过去与未来,平抑仇恨与罪恶的魔神,瓦沙克。
埃德加:你到底,到底,
埃德加:为什么要杀死祂?
克莱·黑吉克·坡被认为与针对瓦沙克的谋杀有染,故而于███被捕。然而,由于缺乏证据,于三天后获释。
坡:(笑)
坡:不是我。
埃德加:唯一能弑神的圣宣,不是只有你持有吗?
坡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一样,又轻笑一声。
坡:唉……我带你看看吧。
坡把一只手蒙在了埃德加的双眼上。
埃德加本能地向后撤,但随即停住。
坡手背上的印记发出微弱的辉光。
瓦沙克,所罗门王七十二柱魔神中排第3位的魔神,位阶为王Princes。瓦沙克统治着26个军团,但其拥有善良的内心。他的职责是宣告过去与未来,寻找一切隐藏与失落的事物,平息所有罪恶与仇恨。
传说中,瓦沙克的脸长的如同一个倒三角形的头盖骨,延伸到下颚的两眼双盲看不见任何物体,眼中仅有一片虚空,但是却能透过维度的限制而看见过去与未来。
自从瓦沙克被解除了亘古的封印,再次返回世间,其在全后室激起了为数众多的跟随者与信徒。坡成为第一使徒的缘由其不愿透露,据流言可能与一桩交易有关。坡常周旋于瓦沙克与信众之间,成为了人神交流的桥梁,威望甚高。
警长,你还记得我们曾前去过的那台跑团机器吗?
当然……
唉,请叫我埃德加吧,坡。
(轻笑)好。
我们出来以后,我砍碎了那台机器,至少当时我们都这么认为。
在检验部检测过没有残余危害后,我把其残骸带回了住所作纪念。
你把它又拆了一遍?我拆过了,和正常电脑没区别。
别急,埃德加。
有一天,我打算看看这个顽强的小东西还能不能运行。
当然我知道大概率是不行……不过后室,谁知道呢。
总之我把那台电脑自带的数据线插进了我自己的数据终端……
运行起来了?
不完全是——别老是打断我,朋友。
送死机——是这么叫的?它的屏幕上出现了雪花点。
紧接着我的终端的屏幕画面也颤抖起来。
我试着拔数据线——和焊死了一样。紧急切断电源也没用。
随后就是很熟悉的白色光辉。
天。
是……我也以为又要回去了。
可白光散去,我还在房间里。
终端已经变成破烂了,取而代之的是……
坐在我位置上的一个高大人影。
瓦……沙克?
瓦沙克。
后来我知道,那根数据线里头早就被腐蚀得不剩一点金属了。
瓦沙克于曾命名为全自动跑团型沉浸式送死机的物品中开辟了名为王之领地Territory of the King的口袋空间,成为瓦沙克教徒的圣地,但除克莱·黑吉克·坡外没有人类曾进入过该空间。传说王的二十六军团亦自其中奔腾而出。
瓦沙克在复兴之后,来自后室深层层级的流浪者Wanderers一族进犯上部层级,边境骚动频发。瓦沙克率军团平息战乱,并让第二十二至二十五军团以及白羊座骑士团the Aries Order驻扎在边境与后室深境。祂的军队带来了和平与安定,深受人们爱戴,M.E.G.、B.F.P.F.、U.E.C.等组织也纷纷与之建交。
一个身影正在伏案工作。
窗外弥漫着温馨诡谲的气氛。温暖柔和,橘黄偏粉的光线不停不歇地照射进来,除此以外别无他物。
黑色头发的少年从一堆专著中抬起头,伸了个懒腰。王领中的阳光照亮了他淡蓝色的眸子。
坡:啊……该死,我忘记买面包了。
你那个时候还很有精神呢。
自然。
怎么现在这么萎靡了?
那时候我还年轻。
少年起身往房间外走去,书架上可见相当数量的书籍,略有凌乱。
坡:父神想必不会怪罪我怠惰……
他悄悄顺着走廊溜到大厅。
刚走到大厅正中,坡想起了什么。
坡:(喃喃自语)洞晓未来之神。
瓦沙克:(爽朗的笑声)
老贤者端坐在金色的王座。
瓦沙克:许久未见。购置食粮,自无足愧。לא ראיתי אותך הרבה זמן. זה לא עניין גדול לקנות לחם.
坡单膝跪地。
坡:在下失礼,拜见父神。
祂在王座上坐了半天就为了抓你偷偷出门?
安静点吧你。
坡:父神……有何吩咐?
笑声几乎震破了天穹,仿佛可以看见屋顶的灰尘飘落,即使那里数千年亦光洁如新。
瓦沙克:无他,非待汝矣。但记,尊崇本心。כלום, אני לא מחכה לך. רק זכרו וכבדו את הלב.
坡:……嗯?
坡:我……我不明白……?
洞彻一切的老贤者只是微笑着。
突然间,大厅的门骤然打开,外界的光辉照射进来,在干洁空气中生生照出丁达尔现象。
来着并非瓦沙克部下的魔神,而是……
一个人类。
坡:?!
坡将腰间的环首刀拔出,刀身的龙吟震荡在硕大的建筑中。
坡:何人!擅闯此地者其罪当诛!
背后传来一声叹息。
瓦沙克:……又见面了להיפגש שוב。
瓦沙克:רודוס … ליגוס。
智慧的魔神缓缓吐出一串意义不明的字节。
不速之客看上去年纪颇高,可以看出曾乌黑一片的头发已被灰白侵染。
他不发一言。
???:(缓缓举起右手)
一席银光闪烁。
坡:什?圣宣!杀死神明者的战利品……你是?!
砰。
正中靶心。
瓦沙克于█月██日遇刺。作为唯一可以进出王之领地的人类,克莱·黑吉克·坡成为了该案的最大嫌疑人。后续目击记录证明,坡携带有名为圣宣的武器。该武器当且仅当一位神明陨落时方会出现于世,与此同时,它也是唯一可以杀死祂们的武器。
坡来不及细看来者的特征,只顾飞步奔向那把精巧的手枪所指的方向。
坡:……妈的!
气喘吁吁的年轻人,脚步慢了下来。
停在昔日的宝座前,如今银白的血迹流淌至地。
瓦沙克,父神,平息纷争的伟大魔神,停止了存在。
目睹一切,坡早已泣不成声。
这就是答案?
是,也不是。
我还是不明白。
那就继续吧。
宝座上,一颗明亮的新星闪烁着,散发着光芒。
刺客杀死了瓦沙克。
也就是说,他已经继承了祂的全部权能——
某种意义上,成为了下一个瓦沙克。
所以,只有它,能为我报仇。
坡向那光源伸出了手。
手一接近,新星就随即化作一根极细的丝线,缠绕自身,依附在了坡的手背上。
光芒淡下。
瓦沙克之印铭刻在了坡的手背。
坡:他妈的。
坡回头寻找那人的踪迹,而入口早已空无一人。
转眼,坡的身影也消失在了王座背后的暗门处。
获悉父神遇刺的消息后,守候在王之领地的狮子座骑士团the Leo Order即刻进入大殿救驾,然而依然为时已晚。狮子座骑士团的使命即刻转变为缉拿刺客。
坡来到了外界层级。
此地只能分辨出是在一片森林中,远处有广袤的草地,坡所处的地方一旁恰巧有一栋小木屋。
坡:(推门走进)
这里看起来颇有些时日被弃用了。蛛网与灰尘标志着流逝的年岁,而猎枪与家具昭示着曾经的温馨。
坡:该死……我是不是跟丢了?
坡随意翻看着木屋中的事物,仿佛这可以让他得以获取猎物的行踪一样。
似乎在作出回应,地面略微颤动起来,扬起尘封的灰烬。
实体群?
差不多。
老旧的木门訇然中开,锈迹斑斑的活页不堪重负断裂开来,轰然倒地,多年的积灰毁于一旦。
披甲戴盔,坐在骏马上的骑士,他手中的长剑熠熠发光。
坡:狮骑……
坡自顾自点了点头。
坡:我乃魔神瓦沙克之第一使徒,以父神之名令神圣的狮子座骑士团,随我出征!
令人窒息的沉默。
领头的骑士:……
领头的骑士:罪人克莱·黑吉克·坡,你胆敢对父神行刺,犯下此等亵神罪行!放下武器!
被叫到名字的年轻人一脸愕然。
坡:开什么玩笑!难道你——
不等说完,银色的大剑已直直劈来。
坡:你?!
精致的环首刀稳稳架住了袭来的死亡。
坡没有仔细思考的时间,因为位列使魔的骑士们已经挥舞着大剑和长枪一一展露拳脚。
坡:加护לְהַגֵן。
象征权能的银丝涌出,替主人格挡了无数致命的攻击。
坡:真没礼貌啊,你们这些家伙。
坡:去死吧你לך למוות אותך。
专为破甲而生的刀刃势如破竹,斫开了精心锻造的铠甲,也把面前的骑士变作两截。
坡:我还得去找真凶呢。
坡:别挡路,小子。אל תפסיק את הדרך, ילד
紧接而至,一柄银剑又横扫劈来。
骑士团骑士众:莫要违抗,速速伏法!
狭窄的木屋中,刀光剑影,摇摇欲坠。
来自瓦沙克的遗产虽然强大,仍然难以招架众多的攻击。
一不留神,坡的左臂削开了一道口子。
坡:你妈。
长枪直指咽喉。
坡:操。
来不及挡下了。
坡睁开眼睛。
捅到面门的只有一阵气浪。
精美的枪头,与枪杆分离开来,钉在了摇摇欲坠的墙上。
骑士:谁?
一名金发女子从屋顶进入了战场,手中握着将那杆致命的长枪斫为长棍的短剑。
神秘女子:先走一步!
来不及作任何思考,坡任由眼前的女子带着自己娴熟地从老旧的门框切出,后者紧接着被追兵砍为木屑。
狮子座骑士团于Level C-223遇到嫌疑人坡,被重创,后者被一神秘女子掠走。由于Level C-223的层级特性,骑士团并未受到实质性伤亡。
223的神秘女郎,就是她吗?
嗯。
她真漂亮。
不用你说。
二人落进一片麦田。
女子很快爬了起来,但也许是因为刚刚死里逃生,坡仍旧躺在地上。
神秘女子:你好,竹维·瓦柳丝。怎么称……啊!
名为瓦柳丝的女郎想要按礼节打个招呼,但一看见面前男子的容貌,登时愣在原地。
坡:我们认识?
瓦柳丝:……怎么称呼?
坡:克莱·黑吉克·坡,你可以叫我坡。
瓦柳丝:很荣幸见到你,先生。
坡:……你是哪里来的?为什么来?
瓦柳丝:有人让我来的。
坡:谁?
瓦柳丝:你会知道的。
沉默。
坡:瓦柳丝——可以这么称呼?
瓦柳丝:嗯。
坡:你认不认识一个叫作昆汀·瓦柳斯的人?
瓦柳丝:那是我的哥哥……你是怎么……?
坡:我以前和他共事过。他现状如何?
瓦柳丝:……
瓦柳丝:……死于动乱。
沉默。
瓦柳丝:我有个东西需要……
她说着,上前一步,而坡也顺势站了起来。
瓦柳丝:……什么意思?
环首唐刀的利刃明晃晃地架在了竹维的脖颈上。
沉默。
坡:你是流浪者,对吗?
沉默。
坡:你有没有参与边境的对内侵略?
瓦柳丝:慢着,我们根本——
坡:派你来的,
坡:是不是那个刺客?
沉默
瓦柳丝:我刚刚救了你一命。
坡:施恩图报何尝非罪。
瓦柳丝:你就不能——
刀抵地更紧了。
坡:他在哪?
瓦柳丝:……我不知道。
沉默。
坡:他让你来干什么?
瓦柳丝惶恐地看着坡。
坡:他是谁?
看起来瓦柳丝被咄咄逼人的问讯逼得险些一个踉跄撞在刀刃上。
瓦柳丝:……
瓦柳丝:我真的……
瓦柳丝:不知道……
坡:……
坡:那他是怎么让你来的?
瓦柳丝:他只是……交待给我,把我送到这里……然后……然后……
瓦柳丝:然后……我就不知道了……
坡在心里仔细斟酌这段话的真实性。
坡:唉……
坡:(收刀)我不杀女人。别让我再看见你。
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瓦柳斯仍在原地。
克莱·黑吉克·坡最常用的武器是一柄环首唐刀。除了简单的装饰外,其刀刃处还有细密的卢恩符文。推测符文也是该刀得以势如破竹的原因之一。刀身有一行希伯来语铭文:没有勇气就不要让我出鞘אל תשלוף את הסכין הזו ללא אומץ。据了解,此前坡未曾持有过该刀。其与该刀的关系仍未得到解释。
你就把她甩了?
在我给你展示这些的时候,如果不是真有问题就别给我开口。最后一次警告。
坡找到谷仓,离开了Level C-92。
这里是米诺陶迷宫,距离深层层级已经相当近了。
自从伟大的魔神瓦沙克,用一杆长矛诛杀了该地的层级意识,一度成为一个颇具规模的聚居地。
边境的动乱让军队在这里驻扎,而居民也日渐稀少,直到完全变为军事基地。
坡:……
王的第二十三军团的首领与坡面对面,而擦拭武器的战士也正看向他。
首领:你是……?
坡把手放在了刀柄上。
他默默估计着与这么多人交战的胜率,
随后紧急规划了逃跑路线。
坡:克莱·黑吉克·坡,
坡:父神的第一使徒。
坐着的士兵听闻此言,纷纷站立起来,其中一位险些因为碰撞摔倒在地。而他们的长官看起来也肃然起敬。
首领:大人远道而来,有何吩咐?
看来消息还没传递到这儿。是封锁消息的缘故吗?
坡:(停顿)
坡:狮子座骑士团叛变了。
诸座愕然。
坡:他们正在企图对我行刺。应该马上就到了。拖住他们。
首领:(右手握拳敲击了两下左胸,随后向前平举,行至高礼)是כֵּן!
众人:(行至高礼)秉记לִזכּוֹר!
坡眼见唬住了他们,连忙走向迷宫入口。
首领:足下请留步,在下可调几名精锐护驾。
坡:不必。
首领还想说些什么,但坡已经走进了盘综错杂的道路。
很快追兵赶到了现场。
经过一系列争吵,甚至于差点大动干戈,被忽悠的军团首领总算幡然醒悟。
可有什么用呢?他们到手的猎物早就不知去向了。
坡在M.E.G.神学部另起炉灶,建立了恶魔学部,专门从事召唤恶魔1及其特性研究。由于其独特的能力与在瓦沙克的宏伟图书馆中积累的丰富阅历,工作进展颇为顺利,鲜有出现伤害事故。
断壁残垣。
这是坡来到真正意义上的深层层级后,第一个印象。
这里几乎荒无人烟,四处可见被「流浪者」洗劫抢掠的痕迹。
坡早已跟丢了目标。唯一支撑他漫无目的地踱步的就是为父神血恨的渴望,为自己平反的急切,以及对流浪者最深切的憎恶。
为这荒凉单调的景色增添色彩的,除了黄沙与血迹,还有不远处那黄土构筑的小屋组成的群落。
以及,其中的叫喊,与哭泣。
坡:还有幸存者!
他拔出利刃,朝着群落冲去。
一脚踹开房门,一个装备精良的土匪正手握钢刀,而一个老人躲在墙角,用惊恐而坚毅的目光瞪视着前者。
他的臂弯中是一个不足月的孩童。
土匪:(回头)你他妈又是
坡没给他把话说完的机会。
血从被割断的脖颈中喷涌而出。
钢刀落地,尸体没了动静。
职责竟了,坡自顾自离开了。
坡:狗屎。
他又破开了一个房门,但里面空无一人。
???:妈的,把这玩意给那个蠢货?除非他杀了我然后掠走!
瓦柳丝。她在隔壁。
坡懒得走门了,一刀划开了羸弱的墙壁,烟尘与黄土飞扬四溅,露出背后的光景。
坡:……离他们远点。
瓦柳丝背后是一名怀抱着孩子的妇女,她大腿上的纱布几乎被鲜血浸透。
瓦柳丝:你才该离远点,暴徒。
环首刀刀尖上还在往下滴零零星星的血滴。
坡:我可从未像你们这样烧杀淫掠。
瓦柳丝:可你正在纵容你的人这么做呢,大人。
坡:……你在说什么?
对方无言地指了指角落里的尸体。
装束和先前所杀死的那个土匪别无二致。
而坡这才看清他臂章上被血污遮掩的符号是什么。
象征瓦沙克之军的,徽标。
坡:……叛徒。
瓦柳丝:怎么能这么说?他们可是很好地履行着职责呢。
坡:圣瓦沙克军不杀平民——
瓦柳丝:他们就是你们口中的,流浪者。
沉默。
坡:谎言。
瓦柳丝:好狗。
身后的妇女啜泣着。
瓦柳丝:没时间和你在这儿絮絮叨叨。让我把绷带换了。
坡默默地看着她更换那条记录着罪孽的,曾经雪白的绷带。
笼罩着此地的只有荒凉。
死寂,
以及死亡。
伤口处理很快完成了,没有更多的不速之客劈开墙壁来找麻烦。
妇女:谢谢……主保佑你شكرًا …… بارك الله فيك.。
瓦柳丝点了点头,安慰了几句,随即离开了。
无言地,坡跟了上去。
沉默。
以及更多。
坡:……
坡:我要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
沉默地行走着,她没有回头。
瓦柳丝:没人要求你相信。
坡:如果是真的,我希望能……
瓦柳丝:你已经干了够多烂事了,怎么收拾到头来还是我们的事。
瓦柳丝:管好你自己吧。
短暂的喧闹过,水面波纹散去。
哑巴杀手和暴脾气医生一前一后走着。
走过残骸,走过废墟。
他们跨越层级,来到沙漠里,山谷里,办公楼中,海洋上的难民区们。
瓦柳丝只是在为被归类为流浪者的人们提供医疗救助。
偶尔,遇到正在作威作福的圣军,坡就将其斩杀。
后来,坡有时也会在医疗中搭把手。
亦步亦趋,二人的对话仅限于医治中必要的问讯。
他们间的缄默,无论谁知道了都会嗔怪不已,
毕竟仅从他们赶路的模样,谁也想不到他们之间存在的是世界上最难以逾越的厚障壁。
……
一心赶路的女子毫无征兆地停下了脚步。
坡:……瓦柳丝?
瓦柳丝:……
瓦柳丝:我还有东西要给你。
她粗暴地拽过坡,后者毫无抵抗地靠了过去。
她把右手贴在了坡的额头。
数根银丝脱离白皙的手,并入坡的脑海,随后是更多,以及潮涌般的不计其数。
坡手背上的瓦沙克之印从未如此灼热烫手。
坡:瓦柳丝……瓦柳丝!
她没有慢下来。
——也许参杂着一些个人恩怨,不过我们无从知晓了。
痛苦的传输过程很快结束,坡迫不及待的脱离那只手,跪卧在地欢快地呕吐起来。
瓦柳丝:没有剩下的了。
坡:(喘息)
他侧了侧身子,避免躺在自己的呕吐物里。
过去,当下与未来的画卷在他眼前绽放,随后急速收缩。
坡:瓦沙克的……完整……权能?
心跳与喘息震耳欲聋。
坡:不……
坡:(闭上双眼)
坡:不完整。
当坡试图将未来视拉至10秒的远方,就只有一片无穷的紊乱。即使只有3秒,也出现了甚多的分支。
瓦柳丝:怎么可能?我已经……
坡:与你无关。我能感觉到,权能的源头就不尽完整。
沉默。
瓦柳丝:反正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再也不见。
她转头离开。
坡:没有完整的权能……
她自顾自走着。
坡:……就无法让这些军团……停止存在。
脚步悬在空中。
瓦柳丝:……?
瓦柳丝:你的意思是……
瓦柳丝:只要有完整的权能,就可以号令这些军团,使其停下来?
她从未像这样急切。
坡:……原则上,是这样。
瓦柳丝冲回来把住他的肩膀。
瓦柳丝:要怎么才能找到……剩下的权能?
沉默。
坡:把权能交给你的人……
坡:找到那个刺客。他是唯一曾接触到过完整权能的人了。
瓦柳丝犹豫了。
瓦柳丝:你要……杀了他?
坡:让他主动给我也行。
坡:……或者杀了他。
瓦柳丝:……
坡:……他在哪?
瓦柳丝:……我不知道。
刚刚喧闹起来的世界又只剩寂静。
似乎刚刚瞥见的唯一一丝希望,也落入烟消云散的地步。
坡爬了起来,漫无目的地走着。
信仰破灭,而支撑他走来的信念——亲手杀死那个杀死父神的仇人,也变得失弦走调,荒唐不堪。
更何况,如今就连那个幻影亦已然无处可寻。
握着最后的救命稻草似的,瓦柳丝跟上了。
即使她也明白,这早就没有了意义。
在亘古的辐射尘笼罩的阴天中,二人行走在空无一人的遗迹之城,直到,夕阳再次落下。
有关克莱·黑吉克·坡与魔神瓦沙克的信息极其有限,仅有一些只言片语可供参考。本文档仅提供一些相对确凿的信息予以记录,具体介绍被认为应当交由坡本人进行供述。
文档结束
无穷无尽的玉米地。
已经很难辨别这些尸体到底是圣军所为还是层级特性了。
孤独的二人找到了一处稍微隆起的空地,略略清理了一下玉米秸秆,遂坐下稍作休息。
瓦柳丝拾来些较为干燥的秸秆,堆成篝火堆的形状,坡点燃了它。
火光的映照下,星空格外的美。
坡:……
瓦柳丝:……
瓦柳丝:你接下来还有什么打算?
坡:……
坡:……你觉得我们还有可能找到那个人吗?
沉默发出秸秆燃烧的臭味。
几乎不可察地,一滴眼泪顺着坡的面颊滑落,在火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坡:我不明白……
坡:……
坡:我们这样……到底有什么意义?
他啜泣起来。
坡:我们大可以给一个又一个人提供医疗救助,杀死一个又一个的圣瓦沙克军……
坡:但那又怎么样呢?
坡:圣军每天都在杀死流浪者。
坡:无辜的鲜血每天都在流淌。
坡:而我们只能救下眼前的一个、两个人,哪怕这些人的头颅隔天就会挂在圣军的枪尖?
他哽住了。
坡:我们是唯一能够阻止这一切的……
他顿了顿。
坡:但我们甚至不知道前路在何方……
坡抬高了声调,
坡:一切的始作俑者早就死了,
坡:我们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和谁对峙!
他刚刚举起的手软了下去。
坡:我不知道……
瓦沙克的使徒抽泣着。
坡:我们到底……该怎么办?
一阵风吹过,玉米发出茂盛的沙沙声,篝火隐约更旺了些。
瓦柳丝:……
金发的少女在坡的哭诉中一言未发,她清楚此时任何言语的安慰都只会适得其反。
瓦柳丝:………
她站起身来。
像火一样明亮的少女向颓唐流泪的少年伸出一只手。
瓦柳丝:能陪我……
瓦柳丝:跳一支舞吗?
坡抬起了头,泪痕未干。
坡:(将手搭了上去)
他无声地应允了这个邀请。
坡:我不会。
瓦柳丝:我以前也不会。
她把住他手,向侧面伸展开。
瓦柳丝将另一只手搭在坡的肩上,手肘齐平,后者学着样用手半搂住她的背。
瓦柳丝:跟着我。
她慢慢滑动自己的脚步,以便笨拙的男伴可以跟上。
瓦柳丝:看好了。
她轻快地跳了一下,交换了双脚的位置,脚尖点地。
坡:我做不起来。
他没说谎。这个动作让他险些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瓦柳丝:(轻笑)你可以试试看再来一次。
坡:……也许吧。
他又试了一次——这次至少没有绊到什么东西了。
瓦柳丝:(笑)您真是个奇怪的人,先生。
坡:什么?
瓦柳丝:没事。
她嘴角的笑意分明丝毫未减。
瓦柳丝将他的手抬高,顺势转一个圈,侧靠在他另一只手的臂弯。
坡稳当的接住了这个动作。
篝火燃烧地正盛。
坡学东西很快,不出半个钟头,已经几乎可以流畅地掌握这一串简单的舞步了。
在夜空的见证下,暖黄的辉光在田野里起舞。
你几乎可以看见那个金发的女郎裙摆擦着火舌跳过——
风,火,与玉米地为这幕表演献上无声的伴奏。
风停了。
黍田的圆舞曲踏完了最后一个音节。
瓦柳丝:(松开手)
瓦柳丝:谢谢。
坡:……
坡:我也是。谢谢。
坡几乎忘却了先前的绝望。
坡想着,哪怕从此再也无法觅得那个刺客的踪迹,
哪怕无法终结这一切,
他也会带着所有愿意抗争的流浪者们,挑战无穷无尽的圣军。
他也愿意与眼前的人一同,以自己的绵薄之力试着改变这一切。
即使这改变细微到无法察觉。
即使,仅仅是与她再跳一支华尔兹。
瓦柳丝:(笑)
瓦柳丝:坡……你听我说。
坡:我在。
瓦柳丝:你会成为全世界的英雄……
她张开嘴,还想再说些什么。
我愿意花上一辈子来知道下半句是什么——
但哪怕是预知未来的魔力,
也无从预测未曾发生的言语。
稻田无声。
一支七寸有余的流矢轻盈的飞来:
它几乎没有造成任何动静,连破风的呼啸也微乎其微;
它轻快地贯穿了瓦柳丝的头颅。
后者没来得及发出哪怕一声轻哼,就软绵绵向侧边倒去:
注视着这一切发生的使徒后知后觉地张开洞悉未来与过去的魔眼,
他引以为傲的超视让他得以看清瓦柳丝死亡的每个细节,
而这场盛大微渺的死亡如敲钟的回音,在坡的眼中无数次回荡。
白羊座骑士团:流浪者已被诛灭。
坡:……
白羊座骑士团:先生,您已经安全了,可以——
白羊座骑士团:先生?
寒光闪烁。
手持强弩的使魔,脖颈上方转瞬间变得空无一物。
训练有素的骑士们迅速对出乎意料的袭击者作出反应,
但他们怎么可能抵挡得住获取瓦沙克的半数权能的,盛怒的坡呢?
白羊座骑士团:增援בקשה לחיזוקים!
血溅七尺,银白色的细丝在骑士之前穿行,所到之处不存在任何的藕断丝连。
神圣的长剑与枪尖撞击在环首刀的刀刃上,反而使自己分崩离析。
最后一个骑士落荒而逃,坡没有追击。
他望向了使魔溃逃的方向:
欧洛巴士:坡?
欧洛巴士:你是父神的使徒。为什么要为一个流浪者哀悼?
位阶贵公子的魔神,白羊座骑士团的领导者。
坡:……
银丝从手背的印记中伸出,构筑为一把精巧的左轮。
欧洛巴士:圣宣?你是怎
砰。
沉寂的圣遗物发出轰鸣。
魔神不可置信地注视着眼前的杀神。
苍白的火焰自伤口处熊熊燃烧,向外蔓延;
子弹撕裂出的空洞愈发扩大;
祂的身躯逐渐透明……
最后,并入了圣宣的一部分,填补上了那个用去的子弹。
坡:去死。
坡:去死。
坡:去死。
他转过身,踉踉跄跄地走到熄灭的柴木堆旁——
流淌的鲜血熄灭了欢快燃烧的篝火。
坡抱起了瓦柳丝的尸体,向着远处走去。
逐渐地,一望无垠的玉米地被没有边界的,盛大的玫瑰原取代。
坡的双脚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麻木的。
柔软的倒刺一点一点地刮擦坡的长靴,直到它彻底穿透;
而溃烂的双脚流淌出的血液,也阻挡不了他。
娇嫩的玫瑰犹如一片海洋,藤蔓蜿蜒盘绕。
雪白的教堂棱柱与阳光亲吻,蓝灰色的色调与玫瑰相互碰撞。
战胜的玫瑰不停的荡漾,血红色海洋将坡席卷。2
旅人的脚步第一次驻停。
面前是白色的屏障。
坡从倒映中看到了自己的故乡。
随后是血。火。
是战火纷飞的深处,是横尸屋中的流浪者。
瓦柳丝:我不想死。
什么声音?
坡低头望向怀中的遗体。
——那里只有极为灿烂的一捧玫瑰。
坡:瓦柳丝……
他想触碰镜中的幻影,换来的则是在手上留下的遍布伤疤。
瓦柳丝:而你……
瓦柳丝:你要去创造奇迹。
玫瑰的世界骤然归于平静。
坡:……
他踏出了一步。
又一步。
他向虚空跃出。
活火山略微温暖了坡冰冷的双手。
沉默的青年人走在灼热的火山口涌出的滚烫空气里。
他不认识这个地方,一如他不认识他将要去什么地方。
本可以教予他无穷智慧的父神被证明是恶魔,
本可以安稳过完余生的信仰受到了祛魅。
本可以以礼相待的尊长反目成仇,
本可以救下的人们,转眼间就血溅白练。
本可以欢笑嬉闹的友人在远方死去,
本可以厮守一生的爱人在怀中流干血液。
两度看着重要之人在眼前死去,
两度目睹世界的崩塌。
目标变得模糊,前途变得闭塞。
倒不如,带着这一切,
跃入冷血的岩浆。
坡:……
他没有嚎啕大哭,也没有自我毁灭——
仅仅是走着,走着,
只是孤身一人,一如从前。
遥远的远方,无数的人们,都与他有关:
这个力量无穷,一无是处的男人。
好像在嘲弄他似的,一个白发苍苍的男人站在远处。
苦苦寻求的刺客啊,他现在出现在了坡的眼前。
可那又怎样呢?
坡,早就没有了与之交战的能力。
哪怕坡在全盛时期,拥有瓦沙克全部权能的那个刺客,
毁灭他,易于烧死一只蚂蚁。
早就知道的,不是吗?
坡太累了,他只是等着。
等着那个奇异搞笑的结局,等着那个漫长折磨后的死亡。
坡:来吧。
……
……
刺客沉默着,亦不上前一步。
二人就像久别重逢的老朋友,
默默隔着几丈远,注视着对方。
他转身离开。
坡:……
坡:你到底是谁。
火山口中火油喷涌的声响太大?那个浑身谜团的男人没有回应,消失在了迷雾中。
坡上前一步。
他太急于知道这个引发了自己一切悲剧的男人,他的身世到底是什么了。
坡的眼睛散出红色的光辉。
魔眼拨开现实与一切,穿透所有的障壁,窥视无穷的过去。
剧烈的现实扰动撼动着这座活火山,滚热的岩浆更加猛烈地迸发。
坡透支着自己并不完善的力量,他黑色的头发缓缓转白——
而时间的洪流此时展现了无尽的慈悲:
坡终于,看见了这个,这个一切的刺客。
那是一个黑发的少年,伏在王之领地的一架书桌上。
他正在恶魔学专著中工作。
他有着蓝色的眸子。
坡:坡……
坡:啊,原来如此。
已经来不及从时间的湍流里抽身了。
司掌时空的女神哟,无情的吞噬了坡和坡的一切——也就是空无一物。
紊乱的时间从坡的身边流过,而后者清楚自己将去何方。
明亮的大门在坡的面前展开。
王之领地,坡一直以来都可以进入,也一直以来只有坡可以进入。
金色的大殿。
威严的王啊,高踞其上,
而曾经那个黑发的少年,讶异地看向自己。
他说了些什么,但坡听不见。
瓦沙克:……又见面了להיפגש שוב。
瓦沙克:罗德……里格斯רודוס … ליגוס。
坡不发一言。
一缕银丝勾上坡的手指,在时空乱流中几乎无法看见。
它勾勒出轮廓,然后填充其内部。
一把精巧的左轮。
或者,圣宣Solemn Lament。
王座前的少年叫唤了些什么——
砰。
瓦沙克微笑着。
一如从前。
大门闭合,时间带着坡原路返回。
——将他摔在了那个火山口。
坡:……
他爬了起来。
坡踉踉跄跄地走着。
瓦沙克的印记温润地发出微光。
完整的印记。
微光略微增强了两度,带着坡回到了曾经的王之领地。
金色的大殿不再,这里由于瓦沙克的崩塌已经膨胀为了一个独立层级。
——人满为患,军团,和人类。
瞻仰昔日神迹的人们,看见了坡的到来——白发苍苍的坡的到来。
震耳欲聋的窃窃私语中,圣军们举起矛头朝向眼前的通缉犯,
却怯于上前。
坡:……
坡默默走上了高台。
无人企及的高度上,坡面向所有生灵,人、实体、圣军。
坡:……
他举起自己的右手。
坡:谨以王瓦沙克之权能עם כוחו של המלך וורצ'אק,
坡:吾以令咒令之אני מזמין אותך עם כישוף הפקודה。
坡顿了顿,像是在措辞。
坡:王瓦沙克之圣军,即刻停止存在הצבא הקדוש של הקיסר וורצ'אק הפסיק את הקיים מעכשיו。
已经不存在什么圣军了,也不存在什么深层层级,什么流浪者。
只有人。
坡完成了他的任务,坡现在是,世界的英雄……
……如果现在没有被追击就好了,虽然他抬抬手就能毁灭他们。
他走在那个曾走过的沙漠。
遇到了曾遇到的村落。
那里已经有了人烟。
坡明白要去哪。
坡:(敲了敲门)
吱呀一声,门开了。
面前的女性脸上还留着长途跋涉的痕迹。
瓦柳丝:您就是电视上那个……
瓦柳丝:打败了圣军的人?
坡微笑着。
坡:是的,瓦柳丝……
他顿了顿。
坡:我遇到了点麻烦,可以暂留一会吗?
瓦柳丝:请进吧……您居然能知道我的名字。
坡走进去,拘束了一会。
瓦柳丝:多亏了您我们才能……免于逃亡的命运。能回来真好。
瓦柳丝:我们怎么才能报答这份恩情呢?
坡笑了笑。
坡:噢……
坡:请问……能陪我跳支舞吗?
瓦柳丝:……欸?
瓦柳丝:您可真是个奇怪的人,先生。
她伸出了手。
瓦柳丝:但我不会啊……
坡:我以前……我以前也不会。
他把住她手,向侧面伸展开。
坡用手半搂住少女的背,手肘齐平,后者学着样,将另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
坡:跟着我。
没有伴奏,二人一舞完毕,虽然略显笨拙。
坡松开了手。
坡:非常……感谢。
瓦柳丝:我才是。谢谢。
坡看着面前的金发少女。
坡犹豫着要不要将必须说出的话说出口。
红色的光芒在坡眼中跳动,
他知道,如果不这么做,这个世界又将陷入一片,怎么样的混乱。
坡:……还能烦请您……为我办件事吗?
瓦柳丝:您说。
坡:你要……
坡:你要回到过去,找到Level C-223中的一间木屋,那里有一个少年等你拯救。
坡握住了瓦柳丝的手。
象征着瓦沙克权能的印记丝丝缕缕,温柔地铭刻在瓦柳丝的手背——没有当年瓦柳丝的传输那么暴力。
然而还是有一部分留在了坡的手背——由于使用过,已经无法完全剔除了。
缺漏的部分就让那个男孩自己去寻求吧。
坡:你要把这个交给他。
坡:你要带他游历你的故土——深层层级群,带他见识那里的流浪者。
坡:你要……你要鼓励他去,拯救他所在乎的所有。
坡:这是个艰苦的旅程。
瓦柳丝:……我能行。
瓦柳丝:但……我要怎么过去?
坡用仅剩的权能钩织起法阵。
坡:你要救赎那个少年,带他走出迷茫。上אתה צריך לממש את הילד הזה ולהוציא אותו מהבלבול.
瓦柳丝:我听不懂希伯来语?
坡:这是一句跨越时间的咒语……你会理解的。
坡:你要撼动他冰冷的心,你要让他知道自己在为什么奋斗。אתה צריך לטלטל את ליבו הקר, ואתה צריך ליידע אותו למה הוא נאבק.
坡:你要成为他,没能救下重要之人的永恒的惩罚。אתה רוצה להיות עונש נצחי שהוא סבל מכיוון שהוא לא הצליח להציל את אהבתו.
坡:繁星漫天坠落,时空纵横交错。הכוכבים נופלים בשמיים, והזמן והמרחב חוצים.
坡:我爱你,始终如一。אני אוהב אותך, מההתחלה ועד הסוף.
坡:出发吧,我的挚爱。בוא נלך, אהובתי.
白色的辉光隐去了少女的身形。
光芒散去,屋内只有坡一人。
他太累了。
坡此刻只想安静地坐在一张长椅上,安宁地看看日落。
孤独高贵的王哟,
一无所有的王哟。
他推开腐朽破烂的屋门,
正义的刑侦队矗立天地中。
漆黑的步枪指向他的,
胸口。
不曾低下的颅哟,
不曾跪地的膝哟。
空无一物的心头,
挂着不可复原的裂锈。
脆弱的桎梏囿住他的,
双手。
时间的主人哟,
时间的囚徒哟。
万千次的回溯,
寻求飘渺的毒鸠。
他说自己是拯救世界的英雄,
却为何抓不住那阵,
风?
坡把手从埃德加的眼前拿下。
坡:这就是全部了。
埃德加:……
埃德加:可是我还是有一点没有明白……
埃德加:瓦沙克……祂为什么要杀戮无辜的平民?
坡:也许只有与祂一同前往坟墓,才能问个清楚了。
沉默。
埃德加:你说你还留着一部分瓦沙克的权能……
埃德加:那你怎么保证自己不会重蹈旧辙?
坡:(轻笑)哈哈。
他抬起手。
坡:这就要瞧你的本事了。
两根银丝织就了两把精致的匕首。
随后匕首又化为银丝,融入埃德加的手。
坡展示了自己的圣宣,里面只剩三颗子弹。
埃德加手背上短暂出现了瓦沙克印记,随后又淡去。
坡:需要时,它会出现的。
坡:到时候,用它们试试手吧。
坡挥了挥手,离开了此地。
埃德加望向坡的背影,
直到他的身形,被吞没在夕阳的光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