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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线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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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维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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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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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朗基奴斯之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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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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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存难度:生存難度:
等级等級 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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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w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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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vel C-1应当是后室C层群的第0层。
描述
截至目前,仍未有人发现Level C-1真正的踪迹。
理论上,Level C-1是前厅与后室之间的边界。Level C-1正是你正在寻找的阈值。Level C-1由大量碎片构成。任何时刻,跨过Level C-1都将使你来到后室前厅,任何主体或客体都将在此处洗牌,重组,更换方式排列。
指南:不要相信你的思考,也不要怀疑你的思考;抛弃思想。
指南本身会对Level C-1造成不可逆转的损害。
不要看这些
- Level C-1的结构熵极低。
- Level C-1是层级。
- Level C-1可被提及。
- Level C-1可能真实存在。
- [请输入文字]
最后一次更新:2023/3/27 15:47 MEG数据库管理部门
本文件已归档,请勿再次调用。
已知
Level C-1本体论性的存在。
Level C-1不是月亮和地球之间的河。那条河很宽,很急,水花像四溅的阳光。
Level C-1不是铜绿色的潮汐,泰然自若的血渍。磨坊生锈的大门。
Level C-1是永恒的现实。
Level C-1是转瞬即逝的回忆。
Level C-1不是致人于死地的路和野炊的诗。
Level C-1不是黄色地毯。
Level C-1不是
Level C-1是原始的神经网络,是退化但并未消散的理智。
Level C-1不是概念。
Level C-1不是后室的一部分。
Level C-1不是前厅的一部分。
Level C-1不是可被思考的。
Level C-1是由大量互不相干的片段构成的。
Level C-1是破碎的。
Level C-1是去中心化的。
人无法拒绝思考。
梦永远不完整,
世界上只有片段。
片段1
我醒了。
我在一滩黄色中醒来。身体侧躺在一片地毯上,那地毯浸了水,呈现出潮湿的暗黄色。灯光充足。我看到同属昏黄的墙纸和天花板,浸满同样肿胀的水,随重力而下垂,摇摇欲坠。我开始晕眩;电线,蛆虫,气球,数以万计的臆想造物,尖啸着从拐角处涌出。
[×]完整化错误:低于LC1阈限
片段2
我在一条黑暗、逼仄的走廊中醒来。
墙壁灰暗,四周一片沉寂;天花板上只有一盏灯。灯光南侧一米,中点,我站在这里,视网膜是粘稠的黑色。
湿润的风扇声音嗡嗡作响,引出拐角处的人影,带着些窸窣的摩擦声。
我选择朝它前进。然后,我看到一片死黑色的剪影坐在轮椅里面。
“吞下苹果。”剪影说。我俯下身盯着他,发现他的脑袋上有一颗雪景球,而他的身旁摆满了苹果。
我握紧苹果,我趴在地板上啃食。搞砸了:我把苹果籽撒满了地板。
“捡起你掉的垃圾。”雪景球命令道,“然后丢到垃圾桶里。”
“我做不到。”我垂下头说,食指与拇指在揉搓衣角。
“把衣服都洗了。”雪景球说,“门栏侧面的疤,赶紧把它擦掉。”
“我做不到。”我接着说。
“捡起那朵花,”雪景球在说梦话。“窗台上的花瓶要摆在一条线上。”
窗台的花瓶,我想,窗台在哪里?
窗台很高,面向一望无际的旷野。此刻正是傍晚,晚风可以拂面而来。我走到窗前,伸出脖子直面原野。远处,一条废弃的铁塔发出了诡异的电波声。我朝电波声望去,发现塔底有一朵枯萎的花。
“插到花瓶上。”雪景球说。
我把那朵花的花柄捏了起来。
[×]碎片化错误:高于LC1阈限
片段3
时间是深夜,也有可能是深夜的两倍。我的视野黑到清澈。黑的边缘,黑的填充,黑的满溢;有闪光灯,闪光灯很亮,很近,很大。我在公路上,公路很小,贴在我脸上,因为我能感受到它的温度,是刺骨的凉爽。我踩在视野中间。脚底下有一朵花,我可以捡起来。
但我没有动。视野一直在被闪光灯照亮。脚下是柏油路。我沉下心来开始等待,但我弄不清分寸,所以一不小心就在公路上站了很久。
我没有表,可能也不重要。
[×]碎片化错误:高于LC1阈限
Level C-1是永恒的现实,又称与永恒有关的误导。
在Level C-1内部,动与静的阈限将被混淆,现实与超现实的边界也将被混淆。或者说,根本不应牵扯Level C-1的内外与否。这样的尝试将不可避免的失去意义。
Level C-1是蜷缩在果核内的空间,它黑暗、狭小、温暖,它是逼仄而完满的层级。
不应当牵扯内、外,不应当牵扯动、静,不应当牵扯顺理成章、牵强附会。Level C-1既不属于后室,也不属于前厅。Level C-1是一地的碎片。
不要思考。
不要试图思考。
不要拒绝试图思考。
不要试图拒绝试图思考
不要拒绝试图拒绝试图思考
不要试图拒绝试图拒绝试图思考
不要拒绝试图拒绝试图拒绝试图思考
片段4
我每天都会上学,今天也不例外。每次上学的时候我都会背上书包,这次也不例外。
每条路上我都会进入相同的学校,每条都不例外。
因为我家门口有无穷多个学校。
[×]完整化错误:低于LC1阈限
片段5
我趴在窗边,顺着缝隙合上玻璃窗。窗户有十层楼高,窗外暖阳如画,清风如注。天空在窗外铺展。像是温柔的画布,扯开了一切褶皱。
是啊,春天要结束了,一团团心事却仍然纠缠在我的心头,令我寝食难安。我回忆我们的过去,却一直不明白我做错了什么。我在审判自己的内心。
为什么,为什么我的每一条嘘寒问暖都被她忽略了?这些天来,她为什么不肯与我说话了?我做错了什么,或者说,她已经……?
不,不会的。我相信她不会的。
我透过玻璃望向橘黄色的天幕,黄昏令人恍惚的阳光照在我的睫毛上。
是啊,时间还早,还有很多事情值得我去改变。
我垂下头。
她睡得很香。
除了脑浆在流淌之外,都还不错。一切顺理成章。
别着急,炎热的季节才刚刚开始。
[×]完整化错误:低于LC1阈限
片段6
苹果:发霉
小提琴:被扯断了
餐桌:摆满了菜
勺子:撞击碗的边缘
电视:播放广告
笑:N/A
[×]
片段7
我跟着一张面具行走。我们走在一条公路上,阳光清澈,白云如丝,天空是蓝色的玻璃,饱和过度。
我问:“
路上出现了一头大象。它肥硕的身躯横跨道路左右,四肢戳在地面上而不留阴影,凝固得如同蜡像。我在它面前就像一只蝼蚁。我罔两-孤独-孓立,我的踪迹无处可寻。
忽 视 大 象 尽 情 行 进 吧
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头?”
我问,语气捎带些不满。面具在前进,可是它停下了脚步。它转过身来,用苍白的面颊和三个不合时宜的洞指着我。它张嘴了,说出了些意料之外的话。“跟上他,他知道。”面具说,她话里的每一个字都透露出苍白的气息。
“道路的尽头有花。”
枯萎的花。
道路的尽头有枯萎的花,我们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们继续行走。
[×]
片段8
我来到了天堂。
天堂是夕阳,夕阳下的海滩,海滩上的酒店。远处有热带雨林,密密麻麻的树冠可以在风中摇动。
我不再想回家了,我总能有自己的出路。
[×]
片段9
我看见了因特网
[眼球 宽带中 移动]
我把钟表倒灌进因特网
[指针融化,和雨点般的呻吟声混在一起]
我爱因特网
[事实:耶稣吸毒成瘾]
我是因特网
[事实:有人在敲门]
片段10
糟糕,月亮先生把他的手电筒指向了我。我慌张的趴下抱紧双头。幸运的是,光线衍射到一半时弯曲了。
我如释重负,走到月亮先生面前。我看到他的头颅在空中漂浮,一些雨正稀里哗啦的下着,钢琴伴随雨点的节奏跳跃。
“您……您好。有件事想麻烦您。”我战战兢兢的试探道。
月亮先生不说话,他只是看着我。
“现在我回不了家,因为门被锁住了。”我说,“您能把花借给我用一会吗?”
不出意料,他有一朵花。月亮先生把他的花(已经枯萎了)递到我手上。我看到他脖子上淡紫色的半月,连带紧致的西装一同瑟瑟发抖。
“这是我送你的花。”月亮先生说,“但是,作为代价,你需要吃掉月亮。”
我惊恐的盯着他。他刚才说月亮。这是什么意思?我后退一步,我开始紧张了,于是全身肌肉逐渐收缩,于是青筋四起,铜臭味的荆棘刺伤了我的手掌。
血溅在清晨的牛角面包上。天亮了。
片段11
我回家了。是我的家。在那里,一切照常运转。
墙角有水渍,风扇吱吱哟哟的颤抖,秒针失去窒息的欲望,水果化为粘稠的汁液从雪花屏中淌开。
看不见时针了。
我关上门,我打开灯,我打开空调。(电费总该解决的,但我想不该是现在。)
天花板被什么东西润湿了。恶化,扩散,不可阻挡。有重力,在墙纸上。墙纸上出现了令人窒息的沉重,随后便出现了些断断续续的拱形。我躺在床上,还没有等我愿意对眼前的情况做出反应,我就被包围了。所以我决定挣扎,但终究没有逃过一劫。
我选择出门,因为我可以去更远的地方。那里有时间和历史,那里没有机械中的幽灵。那里还有枯萎的花。
我从床边握住把手向后一拉,没有花费任何冗余的力气。门外仍然是床,于是我大喜过望。
我没有找到时间和历史,也没找到机械外的幽灵,不过我找到了枯萎的花。
我捏起了它枯萎的花柄。
片段12
我来到了天堂。
轨道偏移,光和水出现在镜头中,随后光的剪影从光中流出。浮雕呈写实风格,由大理石和青铜制。
2.78秒后,剪影拼凑出一个人的轮廓。
“我是旅者。”他开口便说,“我恰好经过此地。”
他是旅者。
“我是旅者吗?”我问。
“你也是旅者。”他继续说,“因为圆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形状。”
圆。圆。
“花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形状吗?”我紧紧揪住手中枯萎的花柄,追问道。
“花不是最完美的形状。花很美,但花有缺憾。花是破碎的形状。”
破碎的形状。
“我该怎么办?”
“你该握住你手中的花。”
我用整只手掌把深黑色的花握在拳心。“这样如何?”
“完美。”
从这里开始我明白了。在后室,死亡不是解脱,在前厅,生存同样不是解脱。祂们的边界上,解脱将失去意义。不可名状的不可名状。混淆任何东西。清晰的事物,一定是远离边界的存在。
完整必定杀死完满
曾经世界变成了片段,如今片段变成了全部的世界 潮湿的黄色地毯可以覆盖大约六亿平方英里随机分割的空荡房间 童年同样转瞬即逝 与此相比 Level C-1更加迷茫Confusion
人不能同时在所有地方生活
我要重新拿起M.E.G.的救生设备 有荧屏 按钮是红色的 然而我却从中看不到一点希望 不可能 我们什么时候才会试着改变
只有世界会更加完满
Level C-1 只会 形式主义 的 存在。
到彼岸去
到彼岸去。
片段
我捏住花柄,在荒原上行走。
片段
我捏住花柄,在星星点点的虚空上行走。
片段
我捏住花柄,在黑暗的管道间行走。
片段
我捏住花柄,在流弹横行的战壕中行走。
片段
我捏住花柄,在如水的天空上行走。
片段
我捏住花柄,在潮湿的办公室间行走。
我捏住花柄,我在雨中行走
我捏住花柄
我捏住花柄
我捏住花柄
我在草原上行走。
到彼岸去
到彼岸去
我醒了。
我在Level 10的泥地中醒来。耳边有雨点,雨在下。我发现自己的全身已经被雨水打湿了,睫毛也是,上下两只眼皮牢牢的黏在一起。不过没有关系;我深呼吸一口气,在密密麻麻的青苗之间睁开眼睛。
雨。雨仍在淅淅沥沥地下着。天空派生出忧郁的水蓝色,白雾和麦苗在模糊的视野中连成一体,直到世界的尽头。
M.E.G.分发的防护服已经黏在我身上了,我的身体被牢牢压缩在护服中,不适感袭上皮肤各处。于是我展开蜷缩的四肢,试图从潮湿的土壤中爬起来。但随即,我的手指触碰到了一个异物。我艰难的在泥土中扭动脖子,向那异物的方向看去。
一朵枯萎的花,躺在潮湿的泥土中,任由雨水拍打在它深黑色的花瓣上。
我伸出手,捏住它的花柄。雨点正在变得愈发混乱Confus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