驰援深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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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2年 B.H.A.A. 11-米兰发射场

2202年4月12日,B.H.A.A.的“蔚蓝”载人飞船正式发射,它将是后室第一个从层级地面发射到蓝色通道再折返的飞船。“蔚蓝号”的发射过程将通过遍布的卫星直播给全后室。

“倒计时开始。”零号指挥员向无线电说到,“五,四,三,二,一,点火!”一声令下,火箭发动机的喷管上冒出火龙,轰鸣声震撼着Level 11的地面和全体工作人员。

张有志将作为后室的加加林,将第一次抵达从未有人类坐航天器进入的蓝色通道。他将在距离Level 115万公里处采集数据,并改变航向返回,并最终降落在Level 11的地面上。现在,他在狭小的载人舱内,听着发动机的轰鸣,感受着工业巨兽的颠簸,慢慢向蔚蓝的天空挺进。

张有志面前的仪表正不断跳动,颠簸与超重使得他感觉快要窒息。舷窗外的天空正慢慢发黑,层级高空的强烈的非欧几里得效应让他反胃至极——即使飞船上有空间稳定装置。巨大的燃烧声让他的鼓膜快要炸裂,高速摩擦产生的火花闪光让他的眼睛涩疼。他艰难地呼吸着,维持自己最后的思维和理智——就像是在模拟器里训练那样。事后在他的回忆录中写道:“我以为我要牺牲了。”

从低空到蓝色通道的这一段路上,常用的无线电通信因极高的欧几里得值从而无法使用,而激光通讯器在如此极端的环境下根本无法开机。在这一段时间内,飞船与地面是无法通讯的,地面上的人即使担心他也不能和他说话。

超重与颠簸消失了,张有志睁开眼,透过舷窗,看到了深色的蓝色通道。激光通讯器已经自动打开,他从蓝色通道传回了第一条人类的语音:“你好,深蓝。”地面上的人们爆发出欢呼声,即使有人提醒他们还得从五万公里处折返,但是人们依然沉浸在如此的喜悦当中。

张有志看着窗外的深蓝空间:各个层级的投影如繁星般遍布,深邃而不可及的蓝色占据了他的脑海,这是后室的人类首次以如此震撼的方式看到这里。身后的Level 11正快速远离自己,啼鸣的发动机此刻正为他与深蓝伴奏。

张有志的注意力被如此震撼的景象吸引着他的注意力,他可能如前厅的加加林第一次抵达太空的感受一样……地面的呼叫打断了他的陶醉:“张有志,不要忘记你的任务,别光看着看风景。还有25秒二级发动机就会熄火,接下来的操作靠你了。当你到预定地点时机载电脑会通知你。现在请你报告飞船状态。”张有志回答到:“飞船,级发动机还有15秒根据预定程序熄火,姿态控制压缩气体燃料正常,陀螺仪动量轮一切正常,非欧几里得空间稳定装置正常,电力、氧气、主发动机燃料正常。高度93公里,飞行104公里。完毕。”地面回答:“收到。一路顺风。”

二级发动机熄火后,张有志拨下分离开关,接着打开三级发动机,推下燃料节流阀,发动机喷出烈焰,速度表的指针不断转动,蔚蓝号飞船正稳步向折返点前进。在经过大约三个小时漫长的航行后,机载电脑的屏幕上显示出了关闭发动机的提示,并会在电脑控制下在2分钟后关机。

两分钟后,主发动机自动关闭,此时姿态控制气阀应该打开并调整飞船姿态,打开反推发动机减速后,就在航向差极少的一点便可以对准Level 11时,突如其来的爆炸声打破了蔚蓝号的宁静,张有志被巨大的声响震得头晕目眩,飞船的仪表盘上警报大作,地面向团结号提问:“蔚蓝号,这里是地面指挥中心。你那里发生了什么?”“听到了一声巨大的爆炸”张有志一阵惊慌,如果在深空当中出任何一点差错,他都会永远迷失在这里,“仪表盘上显示:姿态控制气阀损坏,动量轮转速为236RPM,且在不断下降。高度13895公里,飞行50023公里。完毕。”张有志将电脑自动操作改为手动操作,尝试将飞船拉回预定轨道,可是无论他怎么掰动操作杆,飞船都纹丝不动,而且由于他刚刚的迟钝,反推动力迟迟没有关闭,这导致飞船的预定速度已经超过了再入层级大气的最大安全速度。

在五万公里的距离上,这样一点的差别也会让蔚蓝号永远错过Level 11。此时,蔚蓝号正以5km/s的速度飞行,预计还有3小时11分钟将会彻底错过返回Level 11的最后窗口。地面人人员对张有志说:“好的,请冷静,你仍然有三小时的时间来挽救这个局面。现在请你检查自己的状态是否良好。”张有志说:“感觉良好,机能正常。完毕。”地面人员沉默了一会,继续说:“好的。请你打开你脚下的机械隔离板。”张有志拿起螺丝刀,拧开四角的螺丝后,发现了机械层内复杂精密的机器和已经损坏的动量轮控制钢索。飞船的操作杆和自动液压控制系统都通过一组控制钢索来连接在动量轮上,一旦钢索断裂,则无法通过动量轮控制飞船。蔚蓝号的动量轮上的钢索被切断,动量轮也被爆炸的碎片卡住。地面人员向他说:“请你检查机械故障。”张有志回答:“动量轮被卡住,控制钢缆断裂。完毕。”他尝试用老虎钳拔出碎片,奈何它实在卡得太紧,就在他一用力,手边撞在一块电路板上,他立刻起身查看操作台,发现通讯器因他的疏忽彻底损坏。张有志最后可以寄托的东西已经损坏,他的承受能力已经到了极限。

无论发生了什么困难,张有志的当务之急是修好动量轮,打开自动控制系统回正航道。他拔出了卡住的碎片,但是钢索的断裂依然无法修复。生存的本能让他做出最极端的决定。他起身打开自动控制系统,在开启的瞬间他用双手拉住钢缆,忍着剧痛,飞船稳定了航向,快速向Level 11飞去。张有志把手从钢缆上拿下来时,已然是鲜血淋漓,手上的肉都被钢筋上的刺翻出——他还要再入大气呢……

伴着剧痛,不知道过了多久,Level 11的“天圆地方”的影像逐渐清晰放大,自动控制系统报告已经到达目标点上方10公里处,张有志不得不用他受了伤的双手再次拉住钢缆。过了一会,高速飞船擦过大气所产生的火花和震动逐渐明显:飞船并没有减速,现在它的速度依然超过了最大安全速度。张有志也不知道飞船能不能飞过大气层,而不是在空中爆炸解体。他的手依然牢牢抓住控制钢缆,生存本能已经让他彻底忘记了疼痛,反而是剧烈的热量和震动覆盖了他的感官和大脑。他的呼吸逐渐急促,意识逐渐模糊,他已经到达了极限……

流星划过了Level 11的天空,在道路上落下,周围是簇拥的记者,恍惚间,几个穿着制服的人将他抬了出去,他意识模糊,只看到许多穿着白大褂、扛着摄像机的人。

第二天,The Backrooms News的日报的头版上刊登了这样一条新闻:

航天英雄张有志平安归来,蓝色通道深空内载人飞船故障巧妙自救,事故原因仍在调查,向航天英雄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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